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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法外之徒

酒吧橘黄色的光笼照在金发青年身上，即使没有过于吵闹的声音，如此气氛也能令人略感不适。事实上，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怎样的音乐都不会令人轻松愉悦，反而只会剩下放纵自我的疯狂。男人们在酒精的作用下扎堆着狂欢，他们喋喋不休地吹嘘着自己或真或假的罗曼史。一位中年壮汉脚踩桌子——他是众人目光的聚焦处——高举酒杯，直往嘴里大口大口地灌，酒液自嘴角滑落浸湿了领口：这让周围响起了一阵狂热的掌声，一位年轻小伙甚至站起来蹩脚地吹起了口哨……

 阿尔弗雷德托着下巴，嘴角噙着毫无意义的笑，他难得没有参与起哄，只是静静地任由这些嘈杂混乱的场面霸占着他的视线，冷漠得像一位俯视人间的神诋。他的乐趣在于偶尔插几句问题活跃气氛，好让空气不静下来。

“阿尔弗！这次多亏了你！干杯！”阿尔弗雷德套出了目标的线索，这次行动他功不可没。受到同事的感谢也是情理之中。他笑嘻嘻地接过递给自己的一瓶意大利干红，把空空如也的酒杯斟满，不紧不慢地啜饮着杯中上好的佳酿。阿尔弗雷德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用非常亲昵的语气调侃道：“真阔啊！谢了詹姆斯！”酒吧并不是个适合同朋友一起聊天谈心的去处，但他兴致不减。

坦白说他没醉。

阿尔弗雷德的酒量也是黑手党们闲暇时津津乐道的：虽然他差不多算是组织内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成员，却创下过整个庆功宴独留他一人清醒的记录。不过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并没有灌下那么多的酒（至少没他们想的多）。

阿尔弗雷德意外地擅长这些小把戏。不过当他拍着胸脯，揽着邻座人的肩膀讲述自己宏大的理想的时候，常常不禁使人怀疑他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难得喝醉了。

 “期限快到了，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了解。”银发青年无奈地勾勾嘴角，他双手交叠着，冥思苦想却不得结果。

托里斯在那男人身边工作两年多了，但直至今日还不能彻底放下对他的戒备心。明明各种回答在他的脑海里转了又转，在舌尖上滚了又滚，到最后他却还是陷入了纠结的漩涡……

忽然一个想法在托里斯脑子倏地一闪，他想也没想地就兴奋地说了出来：“第七届设计展！第七届巴黎高级珠宝设计展！”

他继续滔滔不绝地说：“展会的最后一天会举行拍卖。那位法国人的作品也有展出……”

伊万阖上双眼，唇线被抿得僵直，似聆听又似冥想。他依旧把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没有任何表态。托里斯不免有些尴尬，为了增加说服度又补充了几句：“我有个朋友对这些很有研究……对了！这次的行动他也有参与，套出了目标的线索。要是少了他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托里斯想起了阿尔弗雷德以前拜托过他在上级面前多说说自己的好话，便顺水推舟地向伊万引荐了他。

伊万突然睁开双眼，他紧绷的唇线缓下来，向上弯起一个不浅不淡的弧度：“立刻联系他。”

“真的要找他吗？那位法国人可是出了名的难对付。”托里斯突然意识到他的善心可能会将好友推下泥潭，他装作仔细考量后的样子问了问伊万。

“没错。”伊万看似随意地作了决断，他看了看一脸难以置信的托里斯，把目光投向窗外，自言自语道：“他说不定能够满足我们的期待。”

“毕竟能从那几个老狐狸嘴里撬出东西的人可不简单。”

“喂！知道吗！我干这行不止用的是灵活和武力！最主要的是头脑！头脑！头脑知道吗！”阿尔弗雷德故意高声说道，并为自己猛灌了口酒，再以极为夸张的方式举起酒杯，最后戏剧性地“砰”的一声重重砸到桌上——这毋庸置疑引来了全场的瞩目。他痴痴地笑了，脸上带着薄薄的醉意，兴致勃勃地开始了惯例的演讲，气氛再一次被他点燃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豪壮而笃定地说：“我以后，绝对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阿尔弗雷德沐浴在众人崇拜的目光里，瘫倒在椅子上，以半是玩笑的语气随口说道，但又无法让人真当玩笑去理解。他虽然现在只不过是个新人，应该很快就能依仗着高超的手腕和出色的头脑一层层往上爬。严格说，阿尔弗雷德在加入黑手党前就已经闻名全美了，知名的博物馆和展会都留过他的足迹——堪称都市传说级别的宝石大盗Mr.F。

不过许多时候在见到本人后，大部分人都难以相信眼前这个面容与高中生无异的小伙子就是令各州警方头疼不已的通缉犯。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把它当成笑话来讲给别人听。他的手法老练成熟得像是经过高强度的专业训练那样——这小子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无害。

阿尔弗雷德正准备发表高见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人，是自己平日交情不错的好友托里斯，或许是由于酒吧声音嘈杂，他下意识地开了扬声器。

“阿尔弗雷德啊......有一件关于宝石什么的事情想拜托你，而且我听说你对这类好像很有研究。”还没等他开口，托里斯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试探道：“……算我求你，能帮这个忙吗？”

至于是什么忙，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有细问。周围的起哄声愈发激烈，迫于面子，他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这个忙我帮定了！”

“太感谢了，一会就派人来酒吧接你。”托里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不客气不客气，等我的好消息吧！”

等他走出酒吧乘上一辆黑色轿车，再仔细阅读托里斯发来的短信后，立马就对刚才随口立下的承诺感到懊悔了。

阿尔弗雷德向门口的持枪警卫报上姓名和身份，被核实后才被允许进入。他在电梯间里整了整衣服，努力捋平衬衫的褶皱，将领带重新认真地系紧。随后电梯“叮”地发出到达指定楼层的提示音，门自动打开。

阿尔弗雷德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这应该就是那位自己要见的大人的房间了，他想），他先礼貌性地先敲了敲门，然后清清嗓子以便用最为热情饱满的语气完美地诠释他的和善与忠诚，“听说您找下属阿尔弗雷德·加西亚*有事。”

“请进。”里面传来声线偏柔的男声。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像前来娶妻的新郎一样庄重地推开了门。

“托里斯引荐的合适人选就是你吗？”

皮质靠椅上的高大青年听到脚步声后便立刻站了起来。快入夏了，他却一身黑西装，还系着又长又厚的白色围巾。灯光温柔地撒在他浅金色的发上，使皮肤看上去苍白地几乎没有血色。鼻梁挺直，眼窝深邃，西伯利亚的寒风是最出色的雕刻家。浅色睫毛下的眼眸是更紫一些的藕荷色。这种温柔而神秘的色彩不禁令阿尔弗雷德联想到莫奈笔下的伦敦雾。

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紫色眼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似乎是要挑开他的皮肤，将阿尔弗雷德整个人生生剖开一样。

“晚上好，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伊万径直走近他，每一个单词都保持在合适的声调和语速，脸上的微笑也似测量好一般精准又疏离。他正视着阿尔弗雷德的双眼，伸手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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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加西亚是米米用的假姓氏（毕竟是同人，假名也不方便取全了）。至于为什么偏偏选这个姓氏，以后

会作说明。

黑手党题材是真的很冷门吗？（其实是写的差x）就算这样也希望能看到大家的评论。回复读者留言将成为笔者们茫茫更文工程中唯一的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