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ner takes All

黑手党AU。法贞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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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愉快
   
  
Chapter 4 永恒
     
阿尔弗雷德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目前见过最难搞的人了。他伸手摸向他用枪花皮套佩戴在外衣下面的手枪——虽然威胁对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是这个法国人和远在大西洋对岸的魔鬼让他不得不去犯这个傻：“您如果再这么执着下去，我不介意给您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根本不懂这到底对我的未来意味着什么！”阿尔弗雷德情绪异常激动，忽悠这位小小的设计师几乎磨平了他所有耐心。他直接将冰冷的枪口抵上弗朗西斯的额头，居高临下地命令道，“把它交给我！”
    
“你也根本不懂我将她设计出来的真正用意！”弗朗西斯愤怒地斥责道，死亡的威胁没有令他表现出一丝惶恐和紧张。在那双色的眼睛上下扫视了金发男人几眼后，他哑着嗓子淡淡道，一派坦然自若的神色，过于平静的语气反而让阿尔弗雷德更加良心不安，“我的未婚妻去世了，我们之间的爱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阿尔弗雷德在这般目光的注视下没缘由地感到羞愧：“这只是个纪念而已，以你的水平可以设计出更好的……” 　　
    
弗朗西斯冷冷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阿尔弗雷德：“世界上有数不清的好姑娘，但是她只有一个，自始至终，她那样的灵魂只有一个，无法复制。”在谈及有关他心中那个女孩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总仿佛是经过雕琢一般浪漫而细腻，“这件珠宝也是如此，我即使可以制造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甚至比她更为美丽的新艺术品，但在其中倾注的那些心血绝不可能相同。”
   
“她是我不可替代的唯一。”
   
“可是……”阿尔弗雷德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他绞尽脑汁试图再说点什么劝说那位法国人，却因对方坚毅而缱绻的目光不禁汗颜。
    
“你不懂爱。”
   
弗朗西斯久久地盯着阿尔弗雷德，忽然浅浅地笑了起来，带着嘲讽，以及粘稠的、长久积累而几近蔓出心中那座水坝的悲伤。
    
伊卡洛斯之翼是忏悔，是赎罪，是对曾经由于懦弱而造成的悲剧所做出的弥补。
   
是祭奠。
   
艺术家的惊世之作背后常常会有一段浪漫而缠绵的爱情故事。倾注爱与思念的伊卡洛斯之翼——每一处转角、每一道雕纹、甚至是每一粒镶饰在上的闪烁钻石都诉说着这位设计师对已故爱人无休止的追忆。伟大艺术品的创作者，何尝不拥有一颗细腻柔软的心？阿尔弗雷德的确不懂什么是爱，职业的特殊性让他甚至没有资格更没有勇气去拥有爱。可他似乎发现这个法国人心里到底是被什么堵住了。
   
“您为什么不想着去做些令她快乐的事？您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懂爱。但是同样的……”他松开紧攥握把的手，枪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对上弗朗西斯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位漂亮姑娘，在看见您如此为她封闭且消沉之后是否也会生气地斥责您不懂爱。”阿尔弗雷德被法国人质疑的话语挑起了血气，语气不再那么冒进冲动，而是带起锋芒，像是刃一般欲剖开对方的内心，把那些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记忆全翻出来。
    
割去生蛆的腐肉，用火药*为伤口消毒。
   
阿尔弗雷德闭上眼睛。一瞬间，时光一霎那倒回二十年前，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酒红色的唇一张一合，仿佛有声音真真切切地在耳边响起，说出口的字词不自觉地就与记忆里的话音重叠：“毕竟爱你的人可不会因你的眼泪就感到幸福啊……”
    
落日融金，西斜的太阳把天边的云彩染成温柔的玫瑰色，也像是少女染上烈焰的裙角。
    
“她……她看不见的。”
    
法国艺术家的眼睛微微瞪大，底气不足地张了张口，随后垂下眼帘。
    
能在黑手党内部活到今天且拥有良好人缘的他向来善于发现并拿捏他人性格与弱点。更何况眼前的这位艺术家为爱痴狂到瞎子都看得出来的地步——他脸上的憔悴足以说明爱人的逝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再算上他们进行到现在的交谈，阿尔弗雷德要是还看不出些什么来，还不如趁早投敌蹲监狱，十二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在造成那些悲伤的原因中，除了痛失所爱的不舍，还有快要淹没他的内疚。
     
“您怎么就知道她看不见？您不是非常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这次轮到弗朗西斯沉默了，他竟想不出任何可用以反驳这位年轻人的词句。
    
“再者，伊卡洛斯之翼如果交给了博物馆，光凭那些刻在木头板子上的无聊解说真的就能传达出您内心的想法吗——会有几个人在意背后的故事呢？久而久之，不就渐渐违背了您的初衷吗？”
     
弗朗西斯紧抿着唇线，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 
     
“这件珠宝设计说到底只是一个设计，光凭一件小小珠宝就足以代表你们那么多年的爱了吗？连这点东西都无法舍弃，您是心甘情愿就这样永远的缅怀过去颓废不振了吗？”
   
阿尔弗雷德真没想到自己在武力劳动了这么久以后使用这辈子最多的智商居然仅仅只是为了帮珠宝设计师走出爱人离世的阴影。其实他不需要这么浪费口舌，但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没忍住一颗多管闲事的心想要开导一下对方——算了，反正自己也用心不纯，说这么多话的目的归根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任务，就当是一举两得了。 
   
“她怎么会希望你因她的死而一蹶不振呢？就算再也没有机会一起生活下去了，她一定还是会希望你能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啊！是时候抛弃掉那些过去！抛弃那些代表悲伤的纪念品！您的人生……可比她长的多啊！”
    
阿尔弗雷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激动起来，声调的也越来越高昂。但很快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垂下眼帘，最后再一次问道：“你真的觉得……她会因为您所做的这些而感到幸福吗？”
    
弗朗西斯怔住了，随后垂下了眸子。
   
什么是爱？他扪心自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希望能留下爱人存在过的证明，希望他的作品能成为纪念他们爱情的丰碑，更希望世人永远记着自己的姑娘是一位多么善良、纯真、勇敢、值得一个男人用一辈子去爱的人。这一切自己若是尚还在世并不难做到，可倘若如果自己也随她而去呢？许多年之后会不会有人来对着博物馆的珠宝自以为是地说些什么，然后彻底曲解自己的初衷。
      
甚至会把一名纯洁的少女臆想成一位蛊惑人心的女巫？
      
于弗朗西斯而言，她就是法兰西最明亮的星，这颗明星的陨落让他久久地沉溺于痛苦与绝望，徘徊不前。他把自己禁锢在灯光灰暗的工作室内，远离塞纳河畔，远离苦艾酒，远离喧嚣的外界，他锁住了自己步伐，同时也锁住了自己的心。
    
把所爱珍藏于心默默守护着和把珠宝设计展示给所有人看来作为自己爱人存在过的证明，并不是一回事。 
      
不懂爱的，又是谁？ 
     
阿尔弗雷德见弗朗西斯依然没有什么话，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想着要不要再想一些什么话来打动他，还是说……干脆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用自杀来威胁他？
      
“小伙子，你还年轻。”弗朗西斯出声打破了宁静 ，他低下头悠悠地舒出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中已不见了之前粘稠而沉重的悲伤，“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追你喜欢的女孩，还是为了你所谓的前途……总之你拿去吧，别错过了。” 　　
    
“什......什么？你愿意开价了吗！？”阿尔弗雷德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打动面前这个固执的家伙。如果当他辞职后像某男演员*一样奋斗半辈子都拿不到奥斯卡奖，美利坚深夜电台主持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拿去好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纯粹的、不含任何负面情绪的、发自内心的笑——爬上了弗朗西斯的嘴角：“我不需要钱。”
    
“谢谢。”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很快就释然了，毕竟这位艺术家刚刚拒绝了足够挥霍一辈子的财富，现在不索取任何报酬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话并非戏言后，才郑重地为静置在桌上的方盒合上盖子，并轻手轻脚地将它放进手提箱。 离开前，阿尔弗雷德踌躇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地深深鞠了一躬。
      
他如释重负。
    
弗朗西斯凝望着金发青年逐渐缩小的背影，停留在原地长久地没有移动——他仿佛看到傍晚西沉的落日、听到遥遥响起的钟声、白鸽扑扇着翅膀掠过屋瓴、啼鸣清脆又悦耳。与爱人之间的一切宛如走马灯般一帧一帧地在他眼前放映着，那些快乐的、难忘的、永远逝去的岁月此刻无法再如往常一样带给他悲恸与哀伤——这些记忆不再是桎梏了，他不会遗忘，但也不会为此停留。弗朗西斯垂下视线，虔诚地在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落下一个吻。
      
Je t’’aime , Je t’’aime ,Jeanne. *
     
我不会再因你而流下眼泪了，我知道这会令你痛心；我不会再做什么纪念品整天为你发呆了，我知道这会令你烦恼；我也不会让世人再单从表面探究我对你的爱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你我之间的故事。我决定为了你好好生活，并怀揣着这份感情将你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只要我的大脑还在运转、只要我的呼吸还未停止、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你……就像我们当初许诺的那样，这份爱至死不渝。 
     
恍惚间，魂牵梦萦的金发少女仿佛就站在眼前，用同样深情的湛蓝眼眸注视着他。
    
双目相对，此刻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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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无法拒绝的条件：化用教父梗。
用火药为伤口消毒：火药里含有硫磺，硫磺有消毒杀菌的功效。
某男演员：暗示小李子。虽然我是他的粉（…）
Je t’’aime , Je t’’aime ,Jeanne. ：法语。我爱你，我爱你，让娜。（让娜是圣女贞德的名字）
     
这章疯狂吹法叔，疯狂暗示法贞。但当成一个叫让娜的普通少女也可以
伊卡洛斯之陨的神话有很多寓意，除了常见的命运论、装x遭雷劈、不听老人言还有一些解释：对自由的向往，死于理想的勇士（影射贞德）等。

“伊卡洛斯，早在生前就是，死后依然是他在短暂的一生所体现的人类不安、探索、诗意的飞升的形象。他按规矩赌完了自己的一局，但是没有停留在自身。有些英雄也如此。他们的行为在持续，由诗歌、艺术接续下去，变为一种持久的象征。”（来自安德烈·纪德所著《忒修斯》）
 
 
因为10fo了就象征性提前更一章。
一个小目标，这章热度到30这周就双更（对就是这么没志气）
然而阿尔弗雷德是想用伊卡洛斯之翼追他喜欢的男孩bushi
法叔真的是文艺担当啊！wta少有的文艺章节献给他了。
黑手党、犯罪、杀戮、血腥。
不打算洗白他们。
这章是写的最辛苦的了。初稿三四月写完。然后断断续续改到现在。加内容、加描写、删、推翻、换顺序、重写，而且不是最重要的章节，真不是卖惨……QLQ
伊卡洛斯之翼作为重要道具入手，可以解锁新章节新地图，包括新人物燕子姐姐bu